星期四, 3月 24, 2005

夢與其他

前天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死了。真的死掉。
然後發現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後,
我不在往任何地方的路上。

這夢讓自己昨天有點小憂鬱,因為太虛無了,我不是喜歡虛無的人,卻做了這麼虛無的夢。不過它也釋放了一些壓力,或許這的確是我心裡某部分的恐懼,以為自己可以走到哪裡,結果卻發現,沒有走到任何地方,不在天堂,不在人間,也不在地獄。

但想完自己懂了後,也就好多了。

把文章放出來的好處是,三不五時看到想到,就會去改一下,大改或小改,但沒有了要「初見面」的壓力。因為通常一篇文章,一般人看過一次之後除非意外,大概不會看第二次。「反正都已經被看過了」之後,反而才是繼續發展完整的過程。有點奇怪的寫作習慣。慾望街車改過幾次,日後拿到劇本也許再改,tape幾個小修和昨天一個大修,慢慢在把當初有點輕挑玩笑的語氣修掉,多點認真談內容。應該還會繼續這樣修改吧,對我來說,這類東西比較沒有「真正完成」的期限。會把時間拉的比較長,以讓自己的眼光放的平緩些,也算是對付自己容易陷溺的某種奇怪爛方法。

星期日, 3月 20, 2005

真是夠了,宣傳

繼跟「可魯」說「再見了」之後,聽說後來民視趁熱播了一齣日劇,這次叫「哈比」的狗狗是媒人,大聲叫著「愛來了」。事情還沒有結束,前兩天去華納威秀,看到一部即將上映的電影海報,這會兒白狗變黑狗,我們要跟「小黑」說「莎喲娜啦」。

而這一切只想讓我對這些沒創意到極點的電影電視宣傳說,真是夠了!

星期六, 3月 19, 2005

充滿「人生」的音樂

樂士浮生錄(Buena Vista Social Club)

昨晚在家自己看的一部片,便是這部。聽說第二集已經出現了,而我現在才在跟第一集說嗨。

或許可以簡單的將他稱之為一個音樂會與樂團歌手簡介的紀錄片,導演高明的剪接又將音樂與人串連了起來。他們是一群曾經輝煌,然後被遺忘的古巴音樂家,創作出許多膾炙人口的古巴音樂。這些人有著吟遊詩人的氣質,言談之間,或一把吉他,音樂便自自然然的流洩出來,完全不需採排。人跟音樂徹底結合。

這些音樂家都老了。又也許正是因為老,即使是最簡單的旋律和歌詞,反覆再反覆著,每一句歌聲裡都充滿了極其豐沛的情感。走一段旅程可以唱,被情人拋棄可以唱,連蠟燭忘了吹熄、房間起火都可以入歌,且充滿趣味,這人生有什麼是不能唱的呢?

我曾經夢想過這個城市能充滿音樂。每一天走在街頭,每一種聲音都可以轉換成音樂,公車呼嘯而去,綠燈時擁擠的馬路上,人與人擦肩而過,....為何這些不能是音樂?高興的,匆忙的,憤怒的,哀傷的,追憶的,.......如果我們的音樂活在人群之中,而非只有窩在家裡,關在錄音室從頭到尾的寫完,或許他會有可能除了寂寞外,還有其他。人生應該是可以吟唱的。音樂裡也應該可以包含更廣闊的人生。

片中好幾幕是這樣的,歌手們談著談著,便隨口唱了起來,充滿轉折的小調,單純的歌詞。當中唯一的女歌手歐瑪拉柏杜翁多(我真愛她的歌聲),沿著街走著,忽然便對著街上的人唱起了一首情歌,(這歌二十年前曾獲得葛萊美獎,但其實她從小就會唱的),旁邊一個路人也開始跟著她一起唱,直到鏡頭切換到演唱會上的場景;最年長的鋼琴手魯賓在體操學院為孩子們彈琴,他隨興所致的讓音符不停歇的流竄於空氣中,孩子們隨著輕快活潑的節奏,熱身,在音樂中跳躍舞動,做基本練習,他們的笑容裡有感受到音樂的愉悅。

這才是音樂人生!「那麼沈靜,卻又那麼有力量。」

~~~~~~~~~~~~~~~~~~~~~~~~~~

睡了,睡在我的花園裡,
睡在劍蘭、玫瑰和白色百合裡,
但我靈魂如此悲傷沈重,
我要將我痛苦,藏在花叢裡。
我不想讓花兒們知道,生命帶給我的煩擾,
若知道我如此愁苦,花兒也要為我痛哭。

安靜,他們正好眠,百合和劍蘭。
別讓他們知道我的苦,
若讓它們看見我落淚,它們也會枯萎。


~~~~~~~~~~~~~~~~~~~~~

「人生就像一首歌詞,充滿曲折,滿佈荊棘。」
「但別忘了.....還有玫瑰。」

~~~~~~~~~~~~~~~~~~~~~

然後我也不禁想起了屬於我們的那一首歌。一把月琴。只是不知為何,我們的歌裡好像總是多了許多,歷史的感傷,走不出一片豁達。

再唱一段 思想起
唱一段思想起 唱一段唐山謠
走不盡的坎坷路 恰如祖先的步履

抱一支老月琴 三兩聲不成調
老歌手琴音猶在 獨不見恆春的傳奇
落山風向海洋 感傷會消逝
接續你的休止符 再唱一段唐山謠
再唱一段思想起

星期一, 3月 14, 2005

睡天使手札

這幾天感冒,剛好碰上回家,去跟就在家附近開醫院的一個遠房哥哥看病拿藥。(此人從我國中到大學畢業,台詞從不變,連講的冷笑話都一模一樣,堪稱神奇人物。)結果不知道是什麼恐怖的感冒藥,每餐後一吃下去就開始昏昏欲睡。昏到快可以清醒,又是下一餐了。原本是感冒的昏,現在成了吃藥的昏。實在有夠猛。

早上在辦公室吃完藥又開始發作,嚇得中午不敢吃,沒想到繼續昏,喝茶喝咖啡都抵擋不住。去倒茶走路還都歪歪的,彷彿跟昨天跟朋友去看的歌劇「夢遊女」中的女主角阿麗莎一樣患了會夢遊到處亂跑的病。(好在沒有奇怪的房間讓我跑。)

現在,正處在稍微的清醒中,暫時不敢再吃藥,以免自己真的變成沈睡不醒的睡天使...........
(趁這短暫的清醒,趕快來趕稿)

星期三, 3月 09, 2005

去他的一代不如一代

每次看到「上一輩」的人莫名其妙,對什麼現象最後的結論都是這句話時,就忍不住要抓狂。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真的很憤怒。他沒有看見我們的掙扎嗎?沒有看見我們的努力嗎?沒有看見我們在自己的世代裡認真的呼吸,為的是要找出屬於每個世代的意義嗎?

去他的一代不如一代,去他的眼睛瞎了才耽溺在所謂「美好的過往」,把現在全部貶入地獄。去他的我們要成為讓將來他不再美好的罪魁禍首及陪葬。去他的。

Dear,讓我們互相提醒,十年二十年後,幫我們成為「上一輩」時,千萬不要輕言說出這句話。我們絕對不要,不要失去看見希望,等待別人成長的眼光。美好的事物,總是在眼所能見之外。這是我今天晚上看的一部片中的一句話。片子很濫情,但這句話提醒了我。

星期日, 3月 06, 2005

被嚇醒

好大的地震,窗子房子被搖的不停響。被嚇醒。
不喜歡半夜的地震,特別讓人不安,也讓人想起九二一。
原本因為吃太飽睡不太著,好不容易培養了睡意,又沒了。
只好重新來過。@@

差點就要在極寒的夜裡,衝到頂樓去了。......

星期五, 3月 04, 2005

在寂靜中,聽見

「這就是你的音樂?」他看著台上的女兒
「對,這就是我的音樂。你想,有一天你會懂我的音樂嗎?」
「也許我聽不到音樂,我嘗試去體會妳的音樂。」

 女兒看著父親

「我失去妳了嗎?」父親打手語問
「從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愛你,你永遠不會失去我。」

 菈菈握著黑管回頭向著父親微笑。
 這次她有了自己的笑容。

 ~Beyond Silence~

星期二, 3月 01, 2005

究竟是誰強暴誰?

tape這部片中文被翻成「甜蜜的強暴我」,真的有點誇張,因為雖然內容跟強暴有關,但從頭到尾都是在「談」,也無從看出哪裡來的「甜蜜」,更別說不知道那個「我」不知道究竟指的是誰?

姑且假設,這是三個人在玩誰先說「強暴」兩個字誰就輸的語言遊戲吧。而導演也真是一如以往,將對話玩的精彩無比。

事情其實很簡單,昔日好友相遇了,(後來我們知道,當年B 搶了A 的女朋友C ,而且跟她上了床)喝酒嗑藥樣樣來的小混混型A 男想逼迫成為認真好青年、拍電影探討社會現象的B 男承認他十年前其實是強暴了C 。A 用一卷錄音帶把他們兩個對話的過程全部錄下來,他錄到了關鍵性的一句話,要等到當年當事者女生C 出現時拿給她聽。

然而關係卻是複雜的。

一開始在A 不斷的質詢下,B 的閃爍和有禮像是個不肯承認過失的偽君子,他似乎知道A 在說什麼,卻不斷用高深和曖昧的語言去包裹描述當年發生的事情,於是漸漸越描越黑,A 步步逼近,他則節節敗退。此刻坦白不偽裝道德高尚的混混A 才是真正的真實和正義。

接著原本被談論著的關鍵者C女出現了,三個人的互動反應開始透露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從兩個人的互辯,到三個人的糾葛,原本理所當然正義的A 男先是態度溫和了下來,接著開始節節敗退,C 一語指出他只是不甘心C 沒有跟他上床卻跟B 上床,他為的是對自己的正義,而不是對C 的。而B 在A 一連串的逼供之下居然承認自己真的是強暴了C ,想要跟她道歉,但對C 來說,當年的事件根本不是強暴,她是真心愛上B ,她問B「那麼你那時愛我嗎?」B楞了一下回答:「沒有」,然後他才發現,他所犯下的錯,不是「強暴」,而是比強暴更複雜的事情。他其實並不愛她,他只是純粹朋友相爭,想要把她從A 身邊搶走惹A 生氣。

於是這個「上床事件」到底是不是「強暴」至此已經不是重點,透過一層層的對話,這三個當事者彼此矛盾的心情以及複雜的關係逐步的被呈現。我們不斷的發現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發現這幾個事件當事者在自我主觀裡,不管為了任何美麗或不美麗的理由,對某些關鍵的回憶和事件,都各自把它放進一個灰色地帶去解釋。
A 認為它是,因為這才能解釋為何當初C 不跟他上床,而他這樣「惡意」的解釋和強烈的作法,同時表現出他性格裡強硬的控制欲和對C的在乎,到最後,那也是他的恐懼;B 從堅持不是到承認是,他說了所有應當是最「正確」的話,做了最「正確」的舉動,同時也讓人看見他的懦弱,揭露了他的逃避;至於C ,她的受害其實不是身體,而是心靈,來自A 對她的不信任跟自以為義,還有B 對她情感付出的輕忽遺棄,並且如今再度被挖出來........

於是最後C 的一通電話,看似是對A 和B 高明的報復,卻同時也是她自己和過去徹底的絕決。她打電話給警察揭發A 帶毒品,還有B 當年的強暴,「危機」讓另一種人性現形,A 想逃跑,但B 不肯(他終究最後是理解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A 堅持不肯被排除在關係之外,他不肯讓B 和C 單獨相處,於是他抓狂的自己把所有的毒品沖掉,毀掉錄音帶。等到他做完這一切的動作,C 才擦掉眼淚走向門邊離開。

她並沒有真的打電話給警察。

A 說的最後一句話饒負興味,他在發現自己被耍了之後,幾近崩潰,C 半開玩笑安慰他:「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攤在地上呆楞的說:「但我就是比較喜歡舊的。」一句有些老掉牙的話在此重現,「可憐之人必有可鄙之處,可鄙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此刻A 是可憐的,但他的可憐卻又來自他的可鄙,而他的可鄙,也同時叫人可憐。

至於男與女之間的問題,顯然導演在before sunset裡是同時又進一步想談論。(所以依森霍克和茱莉蝶兒才要討論他們對九年前的那個邂逅到底如何解讀,而九年前那個晚上,他們又究竟有沒有做愛。)關於這個話題,和九年前後的日出日落,也許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值得一併去問:浪漫的最後是什麼?